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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淤地的来历

传说,东河南村有个姓寒的小伙子,人称二后生,上无父母,下无兄弟姐妹,光棍一个,孤苦度日。他别的手艺没学会,生就一把力气,只好给人家做工干活。

有一天,他给一家有钱的割田。受了半天了,想歇歇儿吃干粮。突然,只见一只小白狐跌跌撞撞地向他爬来,细一看满身是血,两眼泪汪汪,直是向他磕头求救。二后生见它怪可怜的,刚想抱它,不想,“嗥” 的一声跑来一只大灰狼,张牙舞爪,直向他们扑来。一刹时,小白狐吓成一团,二后生赶紧拿镰刀,进行防卫。

大灰狼张开了血盆大口道:“咱们井水不犯河水,你快把白狐子给我!不然的话,我连你吃掉!” 二后生挥了挥镰刀说:“要说我穷,这是真的,要说怕你,那才怪哩!有啥本领,你就使来吧!” 大灰狼向他瞪了瞪血丝眼,咯嘣咯嘣地错了错牙:“哼一一我就不客气了!“说话间前腿一扒,后腿一蹬,噌的一下向二后生猛扑上来。二后生身子一闪,用镰刀一挡,啪的一声镰刀被磕飞。二后生一愣,大灰狼见机得势,猛扑乱咬,二后生闪躲不迭,“嚓啦” 把大红布腰子撕了个条条溜溜。这一下可惹翻了二后生。他抡起半斤大的拳头,照定大灰狼的天灵盖,“忽哪” 一声,脑浆迸出。接着飞起右腿,狠狠一脚,“咕噜噜噜” 大灰狼滚下了山坡,跌进了深沟里。二后生看了看被撕破的大红布腰子说:“害得老子,还得白受半年!”

二后生再来看白狐子,已是奄奄一息了,他急忙把它抱到阳坡窝儿,喂了点水,又喂了点饭,小白狐才慢慢地缓养 ① 过来。他又抱他的袄儿给小白狐盖上,自己也吃了几口干粮,忙去干活了。他一直干到天黑,忽然想起了受伤的小白狐来,急急忙忙跑去看,只留下自己的袄儿了,小白狐早不知去向了。一后生直怪怨自己救命没救到底。

从此以后,二后生心里内疚,深感惭愧,吃饭吃不香,睡觉不安,似病非病,恍恍惚惚。有一天干完活中午歇晌,忽见一个白胡子老汉恭恭敬敬地说:“叫恩人,你醒醒,你的恩情似海深,今日为把恩情报,你是要金还是要银” 二后生翻了翻身说:“不义之财俺不取,别用金钱来诱人!” 那白胡子老汉还要纠缠,二后生不耐烦地一甩袖子,白胡子老汉悄然不见。他揉了揉眼,才知是南柯一梦。

过了两天,二后生照常去给人干活,夜深了才往回家走。走着走着一抬头,看见还是那个老汉迎面走来,笑嘻嘻地说:“恭喜!恭喜!我是专来给你提亲的!” 二后生不耐烦地说:“我穷得连自己都养不过,你别拿我开心!” 白胡子老汉忙解释道:“穷有志气,不愁伴侣,我是真心来给你说媒!赶快跟我走!” 这一下二后生不由自主,把眼一闭,脚底生风,耳边呼呼。不一会儿,只听老汉说:“到了,睁眼吧!” 二后生朦朦胧胧地一睁眼,“啊一一” 眼前好一派景象:砖门楼,大瓦房,五脊六兽,七级台阶,蓝茵茵一处大院。白胡子老汉拉着二后生,进了大门入二门,入了二门逃过厅,顺着栏杆左右拐,不知

走了院儿进。最后引入一间大厅,摆设非凡,灯光辉煌。只听白胡子老汉喊了声:“恩人到!” 又只听盘碟响动,侍女穿梭,左一盘右一碗,娇声嫩气地都来敬让他。把二后生弄得莫名其妙,不知所措。白胡子老汉举杯把盏地说:“我不捉弄你,你看中哪个,我就给你哪个!孩儿们,都叫恩人看看么!” 二后生真的扫了一眼众女子,都是个顶个的好,哪一个都能配得过。但他又一想:“不行!咱是苦瓜蛋,人家是鲜牡丹,怎能享得住?” 连忙来谢绝。白胡子老汉看出他的心思,急忙说:“只要把我女儿看中,我就给你一半光景!” 二后生不听此言便罢,一听此话,“噌” 往起一站说:“大丈夫自立为本,靠别人的恩赐,怎能活人!” 把袖子一甩,拔腿就走。白胡子老汉急来拦住,欲膝欲地说:“恩人,我们都求你了!” 接着所有的女子跪了一地,白胡子老汉眼泪汪汪地说:“恩人!你是我们的大恩人,那天你救了我的命,打死了大灰狼全家得安宁。我虽兽类,也通人情呀,知恩不报,于心何忍?你一再推脱,是嫌我们狐族不能交,还是嫌我们有狐腥?” 一后生听了这番话,开始有些感动了。

二后生思谋了一阵说:“老伯这么诚心,我已心领了!不过,我对金钱色诱是不喜欢的。你要过意不去,由我挑两件东西,咱们作个纪念吧!” 白胡子老汉点头称 “是” 说:“孩儿们,快起来,把咱那好东西摆出来,让恩人来挑选。” 顿时,珍珠玛瑙翡翠玉,金砖银条珊瑚树,真是异彩灿灿、琳琅满目。后生对这些都不在意,最后在门背后看见把镢子说:“这个我要!” 在桌上看见把小铜杓说:“这个我也要!老伯,我要回去了!” 白胡子老汉想留也留不住,只好对他吹了口仙气说:“祝你一路平安!” 二后生安然地回了家

不几天,全村人传说 “二后生跟上屁狸狐了”。只见他怀揣把小杓,杠了把镢头,遍山乱跑。有人掏大价雇他干活,他都推脱不干。有一天他就在那石圪垃片上,挽起了胳膊挽起腿,刨一镢,石就开;再一刨,土就来。刨了一片又一片,一片一片连成堰。饥了,拿出小杓盛河水喝,又充饥,又解渴。就这样整整干了一春,种成不少的地,到秋天就是个好收成,二后生从来没有这么高兴。但是,也引起了一些人的红眼病。东街的 “肉牛贼” 西街的 “硬干横”,再加上什么 “胎里坏”,号称五虎把兄弟,他们整天思谋着收拾二后生。

二后生一直把心操在种好地上,早出晚归,没有一点闲空。有一天他只顾干活,口干得也顾不上喝水,最后,一点也不能支持了,一摸小杓不在怀里揣着了,急忙回窝棚去取。刚一入门,忽见里面一个忽溜溜的大闺女,正给他做饭呢。二后生先是怔,接着就问:“你是谁家的女子?还不快走开!” 那女子不慌不忙地说:“我是小杓呀,已伴随你一年多了。” 二后生一听,怪怨道:“硬被你们作弄了!” 肖嫂 (小杓) 笑嘻嘻地说:“这还是咱们有缘份吧!” 遂拍了拍他的膀子说:“你看,他们来了!”

二后生往远一望,看见一伙强人举刀弄棒直向他们奔来。二后生见状,不知所措,叫苦连天。可是机智的肖嫂搀扶住丈夫,拔下银簪向前一划,立即一道洪水咆哮而来,遂将一伙强人隔在对岸。接着她又划了一下,一道石坝立即突起,将他们的弯地围了起来。之后吹了口仙气,蓝茵茵一处砖瓦大院即成,肖嫂和二后生双双站在大门口,隔水看着那伙犯红眼病的人。

从此,这里定名寒淤地。他们在这里富裕地生活,传宗接代。这个迷人的神话故事也在这一带广泛地流传着。

① 缓养:苏醒复活的意思。


讲述:李首铭
整理:李彦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