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kip to main content

武状元李广金的传说

按照灵丘民间流传的说法,李广金乃是一只天庭中的黑虎星下界,投胎于洪桐县一个姓李的贫苦农民家中。后又迁居于灵丘县城的西关村。

相传李广金小时候家境十分贫寒。他幼年丧父,孤儿寡母相依为命,生活困苦不堪。李母见小儿饿得面黄饥瘦,整天哭闹不止,心中不免凄苦悲痛。遂四处求爷爷告奶奶,乞得一升半黄豆,以此作本钱做起了豆腐生意,除了能给小儿供口豆浆喝,也可换些小米之类的杂粮裹腹。从那以后,光景虽然仍不见多么好,但也不至于落到沿街乞讨的地步。

李广金从小就聪明异常。他懂得心疼寡母,经常帮助她做些零碎杂活,还会说些俏皮话儿逗母亲开心。李母见他小小年纪竟如此聪慧,心中自然欢喜,常想送他去读些诗书,也好将来出人头地。但终因无钱作罢,只好让他继续留在家中做些活计,端些新鲜的豆腐千儿去沿街叫卖,换钱买米。如此慢慢地,李广金长到了七岁。

这年夏天的一天早上,李广金很早就起来饿着肚子上街去卖百腐干。他穿得又破又烂,象个小叫花子;但手脸都洗得白白净净,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精明气。他在街上转了半天,手里的豆腐干却没有卖出多少。卖不了豆腐千就换不来米下锅,回去是要被母亲责怪的。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,突然从一朱门大院里涌出一伙趾高气扬的公子哥儿,上前将他团团围住,发一声喊,一齐动手来抢他手里的豆腐千儿。李广金知道这些豆腐千是他家的命根子,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敢吃块儿,哪容得被这伙纨椅子弟抢去?便一手将豆腐干护在胸前,另一只手拼命撕打,脸上毫无畏惧之色。对方虽然人多势众,却被李广金一阵拳打脚踢,闹腾得手忙脚乱。慑于李广金的刚勇凶猛,众人只好一轰而散,抢到了的就算抢到了,没抢到的也不敢再抢。李广金看着这伙 “强盗” 的背影,心中又气又恨。再看看怀里的豆腐干,已所剩无儿。脸上火辣辣的,竟是被抓了两道血印子,身上也有几处被拳:脚击中的地方,隐隐地发痛。他站在那儿暗自思忖:豆腐干没卖了,反被人抢了去,这下更没法向母亲交待了。想到此处,不禁又是伤心,又是难过,便举步盲无目的地向前走去。走到县衙门前,已过了吃晌午饭的时候。他又饿又累,又困又乏,便坐到衙门口的露明柱下的阴凉处歇息,不觉竟昏昏睡去。

突然,县衙的大门 “吱呀” 一声打开,从里面走出一个衙役来,四处张望了一会儿,又返身走进去,“吱呀” 一声又把门闭上了。李广金又困又乏,两声刺耳的 “吱呀” 声竟没将他惊醒。等他睡醒睁开眼一看,日头已经偏西,热烘烘地照在了他的身上。他急忙站起身来,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,随手擦在露明大柱上。心想这么晚了还没回家,母亲一定十分着急,便把怀里的豆腐干儿又数了一遍。他正准备起身回家,县衙的大门又 “吱呀” 一声打开了,刚才的那个衙役又走出来,神情古怪地用目光四下搜寻了一遍,并未发现什么不正常的现象。最后就把目光落在了李广金的身上,把他反反复复地打量了一阵,见他穿得破破烂烂,不过是个寻常的小叫化子,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,便又悻悻地回去了。李广金觉得这个衙役既好笑又奇怪,大天白响的还疑神疑鬼。转尔又想起上午的遭遇,情绪马上又冷落下来。正准备回去将事情如实告知母亲,谁知刚一一转身,那两扇大门又 “吱呀” 打开了,衙役走出来怒声喝道:“小讨吃子站住!你他妈的什么地方不能睡,偏偏要跑到县衙门口来,害得老子三香五次地往外跑,午觉也没睡好,真是倒霉透顶!可你倒好,又睡了党又走了运:我们县太爷也不知犯得哪门子病,非要见见你这个小叫化子。快走吧,跟我上大堂叩见县太爷去!”

李广金听说县太爷要见他,觉得挺奇怪:我与他非亲非故,更未找他告过状,相互间素不相识,他找我这个穷苦孩子做啥?心里正自犯疑,早被衙役连拖带拉、连踢带打地弄进了大堂。

却说这位县太爷,乃是一名文科进士出身,调任灵丘知县不久。这一日午饭后,回至卧房小憩。刚一睡着,就梦见衙门口的露明柱下卧着一只巨大的黑黧虎,蓦然惊醒,慌忙将班头唤来,命他出外看看有什么不正常的动静或是什么不寻常的怪物。班头出去巡查了一遍,回来禀告说:“外面什么动静也没有,只有一个小要饭的蹲在衙门口睡觉。” 知县一听,才略为宽心,说:“好了,你去睡吧。” 于是翻身向里,继续午睡。可刚一迷糊着,就又梦见了那只黑黧虎。只见它站起身来,爬在露明柱上 “嚓嚓” 地磨爪。知县吓得大叫一声,弹身坐起,身上的冷汗呼呼直冒。班头闻听县太爷高声惊叫,急忙跑进来,一看县太爷正抖抖索索地穿鞋,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,也不禁惊慌,忙伏身帮助穿鞋,口中问道:“大人,您今天这是怎么了?” 知县道:“今天,今天不妙!你快去门口看看,究竟有什么东西!快去,快去!” 班头不敢怠慢,又慌慌张张跑出去看了一遍,除了刚才的那个小孩,别的什么也没有发现。回来便如实禀告:“除了那个小叫化子,别的什么也没有。” 知县不禁心下起疑:平时从未作过这样的梦,而今天却接连两次梦见同一只黑熬虎,这只虎定有些来头。可门口又没有别的东西,只有一个寻常的小叫化……县太爷将黑慧虎和小叫花联系到一起想,冷汗不禁又渗了出来,慌忙命令班头:“赶快去把那个小孩叫进来。他的来历必定不凡,我要亲自见见他!” 说完便整理好官服,直奔大堂而来。

说话间李广金已被带入大堂。县太爷见果真是个六、七岁的小男孩儿。再仔细地一端详,一盘问,便发现这个孩子果真与众不同:只见他个头虽小,却轻巧精干;衣衫虽破,却挡不住浑身的灵秀之气;一双明眸,炯炯有神;口齿清楚,毫不含糊 3 心思敏捷,对答如流。知县一听他的身世和家境,心道:“果真是寒门出贵子!!” 便打定主意要培养他成材,于是就问道:“你想不想念书识字?” 李广金想了想说:“我不念书。” “为什么呢?” “我得帮助老母卖豆腐换钱买米,要不我们就得饿肚子,哪有时间去读书识字呢?” 县太爷听他说得有理,便道:“你家的粮食从此由我供给。” 李广金说:“可读书需要银钱。我家穷得叮哨响,哪里有钱供我上学呢?” 县太爷道:“这钱也由我来出,你就不要担心了。” 李广金想了想,又说:“这样当然很好,可我还得回去跟老母商量商量才是。” 县太爷听他的口气已是答允,心下暗喜,便吩咐班头的好生送他回家,明日一早再来回话。

李广金回到家中,将这天的事情一一告知母亲。李母闻听县太爷要供孩子上学,起初并不相信,以为只是小孩子的异想天开。后来见他说得认真,又有班头在旁作证,方才信了。自己梦寐以求的愿望,如今居然从天而降,要成为现实了,哪能不高兴呢?李母一时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,一把将李广金搂在怀里,泪水滚滚而……

从这以后,县太爷就专门请了一位先生教李广金读书识字。没几天,县太爷就从先生那里听说:李广金是个世间少有的神童,在学习当中一点即通,一学便会:而且过目不忘,神智惊人。只是有一点学习时总显得无精打彩,闷闷不乐,好象对学习这些不大感兴趣。县太爷一听,便私下里找见李广金同道:“你读书很有天才,可为什么不用功呢?是不是不愿意读书?” 李广金说:“倒也愿意,只是觉得学习这些 ‘之乎者也” 挺没意思的,坐得屁股都生茧。” 知县会意,说道:“那么你是想学武了?” 李广金答道:“正是!” 知县见他身材不高不矮,不胖不瘦,行动锻捷、利落,练武也必定是块好材料,于是满口答应。

从此后,县太爷遍招附近有名望的拳家武师来教授李广金武艺。李广金对学武更具天才,也很下功夫。拳师们只要把各派武术的套路演遍,然后他就能分毫不差地打出来,与拳师的动作绝无二样。如此苦练数载,他的武艺飞速长进。随后便开始练习兵器、暗器、轻功和气功等各种功夫,不久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哪位师傅也不能再胜他一招半式。特别是一一把长柄大刀,使得神出鬼没,风雨不透,得心应手。流星锤和十六节鞭也是他的拿手武器。

有一年,一位云游四海的少林高僧路经灵丘,见李广金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不凡的身手,既惊又喜,赞不绝口。随即便走上前去与他过招。李广金心知自已武艺虽强,但功夫尚欠。且山外有山,天外有天,比自已强的高手多不胜数,所以更不敢大意。但以自己现有的功夫,料也不至于一败涂地。虽无取胜之望,但也还可以顾全自己的面子。于是便小心谨慎地说道:“师傅袈裟裹身,多有不便。如要指点晚生,请师傅将袈裟脱下。” 老和尚笑盈盈地答道:“不必了,随便转转而已。” 李广金一听此话,哪敢怠慢,后退一步守住门户,出拳如电,径向老和尚的中路攻去。哪料对方并不接招,只向左轻轻一闪,便将这一招化解了去。同时右掌微拾,飞快地向他右肩拍来。李广金出手之际,后面本来还伏着两招,只待对方接手,便准备将后两招流星赶月般相继使出,料知虽不能伤其分毫,但至少也会逼得他手忙脚乱。岂料老和尚身滑如鱼,只一闪便滑了过去,而右掌竟无声无息地闪电般向他击来。李广金正待抽身后跃,已来不及。只听 “啪” 一声,肩头中掌,他后退了两步才将身子站稳。老和尚虽只使了三成的力量,但仍打得他隐隐生疼。他不禁有些急躁,飞身跃起猛向老和尚的瘦千脑袋踢来。老和尚见状也不敢怠慢,双脚轻弹也向后跃去,李广金的脚离老和尚的鼻尖只差寸余,但最终也未能够着。两人同时落地,不待他站稳,老和尚在脚下一钩,又将他择了一跤。老和尚脚步轻移,后退一步,待他起来再斗。却见他就此跪下,倒头便拜。老和尚见他谦躬好学,心诚志坚,心下也干分欢喜。就此住下来,对他认真点化传授,数月后方才飘然而去。

李广金经过少林寺高僧的精心教授,武功自是突飞猛进,如虎添翼。他集内、外功夫于一身,刚柔相济,出神入化,威不可挡。

日月穿梭,岁月如流,眨眼间他已长成一个威武英俊的年轻后生。虽是个成天舞枪弄刀的习武之人,但看那白净的面皮和风雅的神态,竟完全象个玩弄文墨的书生。知县见他渐已长大成人,便推荐他去会试武举。李广金果然不负所望,一举得中。后于清道光十二年 (即公元 1832 年) 进京去夺状元。

进京前知县再三嘱咐他:“京城乃是藏龙卧虎之地,行事千万不可鲁莽。比武场上切不敢出手伤人,甚至于取人性命,就更加使不得了。倘是取胜无望,宁可败阵认输,也莫死打硬拼,惹事生非!” 李广金将这番话牢记在心,随后便拜别老母和县令,登程进京。

比武前报名登记时,主考官见李广金在 “师父” 栏中一连串写了十多个名字,主考官连连摇头叹息道:“自古以来,习武之人最忌贪多学杂。况你如此年纪,只恐怕能精熟两派之长就很不容易了,怎么能把这么多派都融于一体呢?” 李广金对他的罗里罗嗦并不在意,只报之以轻轻一笑。

比武刚一开始,李广金就身手不凡,技压群雄,把个主考官看得眼花際乱,欣喜若狂,对坐在帅台上的道光皇帝耳语道 “此人乃山西的李广金,武艺超群,智谋过人。一见面我就料定他是个了不起的英才!” 道光皇帝频点头,表示赞同,举目能续观望场上的争斗。

此时场上比试的是马上功夫,李广金已将数十名对手打于马下。只见他横握一柄八十多斤重的常胜夺魂刀,跨下一匹雪自物眼的高头骏马,英姿勃勃,威风凛凛。场外不时掀起一阵阼热列的欢呼声。

这时李广金的最后一名对手出场了。这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子弟,拳脚上的功夫平平无奇,只两个回合便败在了李广金手下。但此人平时经常外出狩猎,马上功夫相当出色,轻功也很了得。他打定主意要将李广金斩于马下,让他血溅当场。所以一上场就生砍硬斩,连下条手。他使的也是一柄长柄大砍刀。年龄比李广金略大两三岁,所以两人场上的优势各占一半:李广金武技商超,心智机敏;而对方却心狠手辣,有恃无恐。但由于两人的想法不同,所以场上的局势一开始就急转直下,优势迅速转向对方的一边。一个是急于置对方于死地,想败中求胜,夺取状元,因而便不顾性命地猛砍猛杀。另一个却牢记忠训,不愿伤人性命,只得左躲右闪,渐渐地只有招架之力,而无还手之功了。李广金已明白了对方的心思,但他并未胆怯。杀死对方固然易如反掌,但夺取状元的功名才是他的真正愿望。所以他一边竭力抵挡、招架,一边暗中等待时机,要一举制服这个野蛮的浑小子。然而对方见李广金并不还手,他的招式愈加凶猛、狠辣。趁李广金举刀挡架之际,他把刀锋一转,闪电般向李广金拦腰斩来。这一刀如果砍中,势必将李广金一分为二。场外的围观者早已为他捏着一把汗,此时见一一道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腰间斩来,顿时惊得高声疾呼:“后生小心啦!” “浑帐东西动真的了 1” “要出人命啦!” 胆小的甚至飞奔逃命去了。

好个智勇双全的李广金,居然在这个危急万分的紧要关头发现了一丝取胜的空隙。只见他略施马下威身的小计,急速脱蹬高鞍,贴于马腹,将刀锋刚一让过,文飞身上马。在对方未及回头之际,用刀尖在他的腰间轻轻一点,那个疯狂不可一世的洋小子便连人带刀滚落马下。

场外顿时欢声雷动,响彻云霄。李广金这套动作既精又快,上下连贯,一气呵成,令所有的围观者既惊又奇,目不暇接,真正是大饱了眼福。主考官更是看得目瞪口呆,好半天才回过神来。见皇上正抚掌微笑,他也使劲地鼓起掌来。

谁知那后生从地上爬起来,高声叫道:“这回不能算!我自己的马失前蹄将我掀下来,应当重新比过!”

场外立时响起了一片怒斥之声。主考官一时也拿不定主意,只好请皇上示下。皇上正看得有味儿,就此停止岂不扫兴?于是就怂恿再比一场,方可决出胜负。

那后生见皇上应允,便飞身上马,从腰间抽出了一条十六节鞭,“刷刷” 地在空中舞了几个圈子,然后便拍马向李广金扑来。李广金见状,把常胜追魂刀往地下一掷,从腰间把自己的十六节鞭也取了出来,催马迎上前去。于是二人又你来我往地战在了一处。李广金万万没有料到对方的鞭法竟比刀法娴熟得多。鞭头忽东忽西,忽伸忽缩,犹如一条凶猛的毒蛇,神出鬼没,鞭鞭不离他的要害。而且愈战愈勇,越打越狠。李广金一时无法取胜,不禁心意烦躁,手下稍慢,登时险象环生。但见一道鞭影闪电般直向后脑飞来,此时举鞭相接已然来不及了,只得急速低头避让。听得鞭声 “嗖” 地擦过,刚一抬头,却见长鞭已神奇地转了回来,以更快的速度向他面门砸来,直要把他打个脑浆迸裂。李广金被遏无奈,急情之下只好再次脱蹬离鞍,要藏身于马下。哪知甩蹬时用力过猛,翻身之际脚已落地。这一下更是凶险万分,倘是被马一拖,非得摔倒不可。围观者一见此景,都觉得李广金这一场是输定了,不禁摇头叹息。哪知李广金非但武功盖世,而且轻功更臻上乘佳境。只见他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,身子已燕一般飞落马背。众人的叫好声还没喊出口,他已疾伸猿臂从背后抓住那人的护心镜,将他提离马鞍,掷于地下,然后催马蹬上了主帅台。

这一场胜得更是痛快淋漓,令人叫绝。状元无疑是李广金的了。可主考官为使圣上开心,文让各位前来殷试的武士们显露轻功。他命人将五十个箩馆一一相却,成为一个女五商的 4 箩管杜”置于当场,看谁能上到 “往” 顶。大多数人刚一挤脚就将 “柱子” 扳倒了,引得众人轰然大笑。轮到李广金时,只见他手不触筐,身不近 “柱”,轻提一口丹田之气,飞身跃入半空,稳当当地坐在了 “柱” 顶之上。众人哗然称赞,无不钦佩。(据《灵丘县志》记载:“李广金,道光壬辰科,殿试一甲第一名,授头等侍卫...”)

李广金得中头名状元后,皇上将自己的侄女许配与他,封其妻为 “诰命夫人”。然后恩准他回乡探望老母。

李广金回到灵丘,县太爷带领众父老乡亲倾城而出,夹道欢迎,一个个满面风光,喜气洋洋。姓李家的人更是欢喜若狂,又是敲锣打鼓,又是响鞭鸣炮。小小县城欢天喜地,比过大年还热闹十倍。

李广金拜见老母时,见她还坐在灶前做豆腐,不禁伤感万分。然后又叩拜知县。回想起知县将自已培育成人,实是恩重如山,便执意要将他认作义父。县太爷推托不过,只得承认下来。大家欢喜一回,数日后,李广金便启程上任去了。(据《灵丘县志》记载,李广金 “初任江南松江府参将。调任提标中军参将。历升两江副将。江南总兵。”)

有一年深秋,北方发生战乱,数十万外敌大肆入侵,气焰十分嚣张。所到之处,烧杀虏掠,无所不为。百姓惨遭茶毒,民不聊生。李广金受封领兵大元帅,率领数十万精兵,日夜兼程,前去镇敌。

两军相遇时,正是一个红霞满天的傍晚。李广金下令将士们安营戒备,自己便带着先锋官和数十名兵卒到阵前脏望。这位先锋乃悬一员久经沙场的老将军,不但英勇善战,武艺超群而且精通兵法,智谋过人。

站在一座小土丘上,放眼望去,只见敌背延缩数十里,一眼望不到头。忽见一队人马从敌营飞奔而出,直向小士丘涌来。担任先锋的老将军以为敌人是来偷袭,赶忙对李广金说:“大帅请回,由我在此抵挡。” 哪知李广金并不走,只轻轻地 “哼” 了一声,根本不把这些鼠来强盗放在眼里。老将军一看元帅寸步不移,便催马前行,挡在李广金的前面,以防敌人发射冷箭。谁知这队人马在一百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,为首的一个小头目张马措箭向这边射来,然后便带队回营去了。老将军上前将无头箭捡起,见上面带着一道战书,便呈到了李广金的面前。李广金见上面的大概意思是:敌已摆下大阵,如能将此阵打破,他们便自动退兵;若打不破,他们将继续挥师南下,直捣皇城。李广金看罢淡淡一笑,正欲撕成碎片掷于地下。突听晴空一声解雳,不禁浑身乱抖,滚鞍下马,双膝跪地,倒头便拜。只听一个巨雷般的声音喝道:“黑虎星听令:你下界期限已到,速回天庭候旨!” 李广金答到:“是!”

众将士见元帅忽然下马叩拜,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拾头一看,只见当空突然出现一块红云,金光闪闪,怪异非常,眨眼间便又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大伙正自纳罕,忽见大元帅呆头呆脑地站了起来,一反平常的英武豪迈之神态,大伙便更觉得奇怪了。

一行人马默默地回到营地。晚上老将军又来到元帅帐内商讨战事,见李广金战战兢兢的样子,以为他临阵怯敌,不敢上阵,便说:“大帅请放心,杀鸡何须宰牛刀,只要给我十万人马,明天一定大破贼子们的臭阵!” 李广金点头道:“很好,很好!” 老将军哪里知道,那道神奇的红云出现后,曾经威震武林的李广金就不复存在了,所剩的只是一个与常人无异的凡体,再也不能继续带兵冲锋陷阵、杀敌立功了。

第二天一早,老将军便带领十万精兵冲入敌阵,经过一场惊天动地的浴血奋战,终于大破政阵,活捉俘虏三万多人,缴获战马、兵器无数。老将军带伤回营向元帅报喜,可李广金还是那句话:“很好,很好!” 丝毫没有打了胜仗的那种激动和兴奋。老将军也不禁生疑:敢情元帅是中了邪了?

大军得胜归来,天黑时在河北省的张北县外安营休息。这天晚上,李广金在大帐里坐卧不宁。他觉得离京城越近,心里越慌。到了后半夜,他终于忍耐不住,派人将老将军请了来。老将军一进大帐,看见元帅竟是一副平民打扮,帅服和师印都放在桌上,不禁大吃一惊。李广金说:有劳将军,回朝后就说我已死在战场上了。我无能担此重任,有负皇恩。我只求不要因为我而连累了家中老母。将军如能为我而说一一次谎话,我将永感大恩大德!”说完便起身要走,将军拦也拦不住,只好由他去了。老将军看着桌上的帅印,心想他 2 定是阵前怯敌,如今又觉得惭愧,无颜再见皇上。想起他昔日的威武刚勇之英名,竟然在危急关头毁于一旦,老将军禁不住感慨地长叹了一声。

回朝后,老将军不负元帅重托,果真对皇上说了谎话。万岁听说李广金战死疆场,拍案长叹,连说 “可惜”,朝廷上下,一片赞叹。哪知第二天早晨便又有噩讯传来:李元帅之妻昨夜吞金自杀了。

原来,李广金的妻子闻听丈夫的死讯,悲伤过度,痛不欲生。晚上独卧纱床,越想越难过,便起身将皇上赐与的蟒袍、朝靴、凤冠等穿戴整齐,随后便吞金自杀了。第二天当人们发现时,她早已玉体冰凉,香魂归西,跟随她的丈夫 “奔赴九泉” 去了。

后来皇上降恩,将她的灵柩派人护送到灵丘,安葬于现在的灵丘二中操场南端。1954 年,该校扩建时将其墓挖出。棺木半尺余厚,完好无损。棺内蟒袍、玉带、朝靴、凤冠及封其 “诰命夫人” 的圣旨等一应俱全。其余珠宝之类不计其数。

据说李广金在张北县隐退后,在李姓头上又加一一撇,改为姓季,默默地度过了他的后半生。如今张北县仍有他的后代。西关村姓李的亲戚们当时已知道李广金未死,而是隐居在张北,但因为李广金对皇上隐瞒实情,是株连九族的 “欺君之罪”,所以谁也不敢去认寻。直到清朝灭亡后,双方才开始走动。如今张北县姓季的遇到灵丘西关村姓李的,便会把他们认作本家的亲戚,给予盛情款待。


口述人:李建平 卢振寰
搜集整理:张永平